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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愉笔下的“崔青天”
作者 | 马圣泉
崔与之，字正之，又字正子，号菊坡，广东增城人。南宋光宗绍熙四年（1193），登进士第。初授浔州司法参军，调淮西提刑司检法官。后主管淮东安抚司公事，知成都府兼本路安抚使。端平元年（1234），授广东经略安抚使兼知广州。历侍光、宁、理三朝四十七年，卒赠少师，谥“清献”。今成都仙游阁有祀，仙游阁里还祀张忠定、赵清献，故称“三贤祠”。南宋陆游（1125一1210）有诗云“张公一去二百载，杰阁依然横霭中。徒倚看碑仍看画，时闻柏子落秋风”。诗中的“张公”即张咏，字复之，自号乖崖。山东鄄城人。太平兴国间进士，官至礼部尚书。北宋太宗（赵光义）、真宗（赵恒）两朝名臣，率谥“忠定”。张咏在淳化五年（994）任益州知府（治所在成都），曾以平定暴乱出名。其实百姓之所之把他祀为三贤之一，清正廉洁才是主因。而赵清献即赵抃（1008-1084）字阅道，浙江衢州人。景祜元年（1034）进士，任殿中侍御史，弹劾不避权势，时称“铁面御史”。累官至参知政事，以太子少保致仕，卒谥“清献”。崔与之和赵抃谥号均“清献”，大概也与其治狱以及群众对其深深地爱戴和敬仰有关。也就是说，他们的英名已植入巴蜀人民的心中，故马愉对崔与之也有见贤思齐之意，因而言语之中的情感也是不由自主地流出。马愉虽身为状元，但却平易近人，为人低调不事张扬，两人性格极奇相似，这也许就是常人所说的“心有灵犀一点通”吧。
马愉（1395-1447），字性和，号澹轩，山东临朐人，明宣德二年状元。《菊坡记》，正是崔与之六世孙崔伯胄，七世孙崔裕求马愉为其祖而撰写。“庶几追念乃祖之武，思有以振起，无坠辱”。崔与之生前非常羡慕韩琦①的为人，“不羞老圃秋容淡，且看黄花晚节香”，更是令崔与之叹服。受韩琦《寝室题匾·晚节堂》中文字的影响，崔与之也把自己的寝室起名“晚节堂”，以昭韩琦之浩然正气。殁后，李昴英②亦被崔与之正真诚信的人格魅力所折服，“发乎情，有不能已然”。
“卓然远略，有过人者。总蜀师，将士辑睦，军政肃然，边防益密。……公以疾归广，蜀人思之，为肖像，与张忠定、赵清献并祀于成都仙游阁上”。即便到了晚年，数有召见，皆不赴任。然当广州有戍卒衔怨叛变，攻掠城地。正巧有知广州的任命书来到，他亦愤立而起。用治家的方法治事，晓之以理，动之以情，凶党即散。朝廷为表彰其雄才伟略，拟重任，他却坚决辞退，并详细阐述时政十余事。这些陈述非常切合国家治理体系，包括匡扶国势，排佞折奸等等深得朝内外士大夫赞许和推崇，可与韩琦相媲美也。按照时下的说法，他就那个时代的包青天！
而被誉为“岭南第一人”的张九龄③、庆历四谏官之一的余靖④，同样以忠耿尽职，直言敢谏而闻名。崔与之虽然是晚辈，然“清风峻节，磊落瑰奇，与二公先后相望”，真可谓“钟灵毓秀育先贤”。马愉亦对此有极高评价，字里行间无比露出对其道德情操的首肯以及忧国忧民的天下情怀。同样身发高科，但却谦逊待人，这也许就是状元为之作记的原因之一吧？
注释：
① 韩魏云，韩琦（1008一1075）。字稚圭，自号赣叟，河南安阳人。天圣进士。初授将作监丞，历陕西经略安抚副使、陕西四路经略安抚招讨使。与范中俺共同防御西夏，名重一时，时称“韩范”。熙宁八年（1075）卒，谥“忠献”。
② 李昴英，字俊明，号文溪。广东番禺人，南宋名臣。早年受业崔与之门下，南宋宝庆二年（1226）探花。
③ 张九龄（678-740），字子寿，广东韶关人。长安年间进士，因秉公守则，不徇私枉法，被誉为“岭南第一人”。
④ 余靖（1000一1064），字安道，号武溪，广东韵关人。天圣二年（1024）进士，庆历四谏官之一。
注：文中引用文字除标识外，皆出自马愉《澹轩文集》（马庆洲校对）之《菊坡记》。
